奧朗德登上總統寶座,薩科齊被抄家審查,六角國內,大老闆們和大宗財產繼承者開始心緒不寧,一些人甚至在考慮逃之夭夭。在與薩科齊爭雄時,奧朗德就將矛頭直指金融界,而今聲言要改革稅制,對年收入逾百萬歐元的大款徵收75%的重稅,今年七月由議會通過執行。此舉激怒了在右翼“人民運動聯盟”執政時受優待的3000家社會上層富戶,《快報》日前就富人面對政府當頭棒喝作出的反應作了介紹。

法國傳統的仇富心理

法國面臨著國內經濟停滯不前的窘境,為了削減赤字,總統奧朗德自上任以來,頻頻表態要進行整治。新政府內閣會議4日通過2012年新措施,宣布進行大規模增稅和削減支出,宣布了72億歐元的加稅方案,主要針對富豪、石油業以及大型企業,以達到減赤目標。除了增稅72億歐元外,還將另外凍結15億歐元的支出計劃,以及53億歐元的緊急救援基金。整頓經濟秩序勢在必行,然而社會上亦出現了“仇富心理”。

“仇富”上升到理論,還要追溯到法國大革命時期,最早提出“私有財產,乃是盜竊”理論的是“吉龍特派”領袖布里索。不過,他最後居然在不滿40歲時被更強烈反對私有製的“激忿派”送上了斷頭台。到十九世紀,約瑟夫·普魯東強調“勞動是真正的資本”,又重提布里索關於“私有財產,乃是盜竊”的論斷。普魯東後來動搖於勞動與資本之間,被馬克思批判為“哲學的貧困”。由此,“為富不仁”的觀念深入貧困的勞動階層,故有維克多·雨果的長河小說《悲慘世界》。

現今歐洲大陸金融危機嚴重,法國《快報》專欄評論家撰文指出:“儘管有危機,大闊佬們卻依舊在地中海岸揮霍無度。”記者布魯諾·奧布里就此作了一項特別調查透露:“並非所有的人都處於危機之中。經過幾個月的浮動之後,沐浴在地中海陽光下的富豪們又恢復了慣常的奢侈生活,一回過神來就大擺筵席,花天酒地,不惜出重金揮灑香檳酒鬥富,乘坐豪華遊艇,蕩漾碧波之上,兜風暢懷,色欲橫流。”

闊佬們的法蘭西過著“六F”日子:他們舉家(famille)到天藍海岸宮殿式的別墅裡享受金錢(fric)、女人(femme),開宴會(fête)、說玩笑(fun),放浪(folie)無度。

面對這種椰林蔭庇的“朱門酒肉”,法國的200餘萬失業者會有何感想,巴黎地鐵裡的流浪漢又怎能不發酒瘋渲洩他們的仇富心理呢!克萊爾·沙赫蒂耶等5位女記者在《快報》雜誌上發表的聯合調查文章稱:“節日過完了,歷史的一頁已經翻轉。”“梅朗雄分子躍躍欲試,要一舉'推倒金錢牆' 。”

富裕者的邏輯

然而,有錢的實業家似乎也滿腹“苦水”,一位大超市老闆抱怨道:“在法國,你稍有點兒錢,有一輛保時捷轎車,就會被人看成'豬玀'。要是再有一輛本田摩托跑車,到天涯海角去旅遊,搞香檳派對或是常到森林狩獵,那可就算是'窮奢極欲'了!老實說,奧朗德並不是唯一的飛來橫禍。總統競選期間,無論左派還是右派候選人都不停地敲打富豪,一切都不過是為奪人心而已。我從未盜竊過任何人的財產,全靠勞動致富。起初,我只有40個僱員,現在擴充到200人。我的錢是拼命掙來的。每天清早到辦公室坐班,每週都要去國外奔波。當然,政府可以把一切都卡住:工資、汽油、麵包價格;那豈不成了蘇聯?要推動經濟增長,不能靠增稅,全得靠勞動!”

愛麗舍宮易主,讓富豪心煩意亂,不斷給手下為他們理財的管家打電話,更有些人威脅說要搬到國外定居。也確實有人一不做二不休,果真整理起了行裝。一些人緊急召見家族公證人,要盡快在贈予稅的鍘刀落下之前將房產轉讓給子女。某巴黎財產管理人見證道:“今天,我的顧客們一個個不知所措,不知該如何應對遺產贈予稅猛增的局面。我從事這項理性職業多年,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回應稅務急救信號的紙牌占卜師了。”

雖然歷史條件已然不同,但法國大革命追逐貴族富豪的魔影似乎又在飄動,想到自己的財產可能被剝奪一部分,今朝的新富人嚇得心驚肉跳,大有當年王朝老貴族要被吊上街燈之感。記者蒂埃里·貝什在其由塞伊出版社印行的《富人時節》一書裡證實:“能比父輩富得更快的時代一去不返了。”針對新當局喝令法國特權群落參與國家經濟復興一事,作者評述道,強迫最有錢的人掏腰包的做法不一定合乎道德。但富豪們確實懷念起了剛下台的“富人總統”薩科齊。在薩科齊統治下,僅佔人口1%的最闊綽的“金錢貴族”小群落繳稅的比例比一般普通公民還低,幾年間一些富人變得越來越富有,賺取了1500億歐元的利潤。只需看看福布斯雜誌排行榜上法國首富貝爾納·阿爾諾的財富總額,或者里昂“奧林匹亞”足球俱樂部裡球員們的月薪,就可略知一二。金融、政界和大眾傳媒網成為了象徵財富的三位一體,而今它們感到自己的優越地位受到威脅,感到別無他途的新總統正在向他們“開刀”。

政客伎倆:此一時彼一時

不過,社會黨首領競選總統時的左傾調門還著實嚇壞了一幫有錢人。一位實業界人士表示:“由一位總統宣布有錢人有罪的原則,給致富者打上烙印,實在令人費解。我從30歲創業,積累200萬歐元家產,在巴黎和鄉下擁有兩處住宅。與在經濟危機中受困者相比,我的生活當然舒適得多。但這都是我頑強勞動所得。我每年掙10萬歐元,相當於歐萊雅一個幹部的收入,每年我都繳納2萬歐元的巨富稅。如果再要增稅,我將難以維繫。”

富裕階層人士的這類抗議聲,奧朗德總統自然不能當耳旁風,似處進退維谷之境遇。問題在於,他得千方百計籌款兌現自己競選時的承諾,處境也非常艱難。《巴黎競賽畫報》日前刊載了漫畫家沃倫斯基的一幅作品,上邊畫著總理和總統二人並排坐在街邊,面前放著一個乞討紙盒,上寫“行行好,請施捨100億歐元吧!”。漫畫中人物對話部分是:奧朗德說:“2013年是關鍵的一年”,埃羅總理回答道:“看來,得到倫敦去乞討了!”

社會黨政府對“緊縮”一詞竭力避諱,聲​​言要靠“增長”振興經濟。然而,獲得增長的重要一環是企業活​​動,如果增稅得罪了企業主一夥大老闆,增長意願勢必泡湯。所以,有人已在建議奧朗德放棄競選時的許諾,不要真的跟“金融界”代表的富人階層對抗,弄得自己最後無路可走,局面無法收拾。對此,奧朗德確實並非毫無顧慮,趕緊由政府在內閣會議討論預算時宣布,“不會讓中產階級受到衝擊”,旨在穩定人心;卻被左翼陣線領袖梅朗雄斥為“高談闊論” 。

法國《目光》月刊洞悉擔任社會黨總書記多年的奧朗德一貫的作為,斷言他這個“善於成功妥協”的“實用主義者”和“機會主義者”,最終肯定會討好40大股的工業大款,跟他們稱兄道弟。奧朗德本人在接受《解放報》記者採訪時明言:“我的既定戰略絕不是讓左派當政後說:'40大股的企業家們,快逃跑吧!'我們要來算算賬,讓他們吐出所得,歸還給民眾。國家跟大企業的關係應該是緊密地結合,堅定不移,同時考慮民族的利益。”

奧朗德長期以來都同道達爾、蘇伊士煤氣公司、聖戈班等諸多大企業老闆保持著友善關係,經常會面,共進午餐。事實上,競選時要爭奪普通老百姓的選票,當選後也得拉攏富豪支持,這原是當政者的需要。故一些評論者指出說,法國左派社會黨與右派“人民運動聯盟”在執政上的內外政策,沒有實質的區別,只是形式不同而已。

有誰代表窮苦大眾

時代變了,可現今的社會黨已不是當年從“法國工人黨”里分裂出來的第二國際法國支部,而被人戲稱為“波波黨”,其領導層是一些“瀟灑的有產者” ,像英國工黨一樣,幾乎完全脫離了工人階級和廣大勞苦大眾。新上任的社會黨總統弗朗索瓦·奧朗德亦不例外,絕非窮苦之輩。他周圍來往的朋友多為相當闊綽者,其中最為人知的是前網球明星雅尼克·諾阿。按《費加羅報》披露的消息,此君在民調最受歡迎公眾人物榜上總是名列第一,年收入高達180萬歐元。奧朗德在布爾熱和巴士底廣場舉辦重大競選集會,他都出頭露面為其搖旗吶喊,還表示甘心情願繳納新政府向大款們徵收75%的重稅,儘管他在薩科齊任內欠了58萬歐元的稅款未交。名牌香檳酒“泰坦熱”集團女老闆布麗吉特名列法國富豪榜。據《挑戰》雜誌估計,截止到2011年,她的財產總額達一億一千萬歐元。這位富婆也是奧朗德及其伴侶瓦萊麗·特里埃赫維勒的摯友,曾為奧朗德競選總統奔走呼號。40大股中的社會黨人老闆保羅·埃赫麥蘭,其年薪逾200萬歐元,最適合為奧朗德與40大股拉關係。還有左翼富戶巴丹特爾夫婦,更不用說財富達一億兩千萬歐元的左傾富翁彼埃爾·貝爾熱,後者為中國讀者熟知,因為正是他至今霸占著圓明園的兔首和鼠首不放,還時不時對中國大放厥詞。他與伊夫·聖羅蘭兩位“同志”共同創業致富,成了《世界報》的主要股東之一,可為奧朗德跟新聞文化藝術界牽線效力。

誰是富人?2011年《挑戰》雜誌刊登的BVA民意調查顯示,法國人認為月收入達到6000歐元的應列為富人。根據國家經濟統計研究所的報告,法國超高收入者佔總人口的1%,這些人每年申報稅88200歐元,即月平均7350歐元。而社會黨高層和政府部長中不乏此類富人。密特朗執政時的總理、現任外交部長羅朗·法比就是其中之一,還有社會事務與衛生部長瑪麗索爾·杜萊納、預算部長熱洛姆·卡烏薩克和負責老年事務部長米歇爾·德羅奈皆歸此類,2011年他們都繳納了巨富稅。現任總理讓-馬克·埃羅和勞工、培訓及社會對話部長米歇爾·薩班也曾屬於全國總共56.2萬戶的需繳納巨富稅的群落。至於被視為社會黨左翼的生產振興部部長阿赫諾·蒙特布爾,他在被《快報》記者問及此事時支吾其詞,說自己記不清了。無論如何,這些政界人物的經濟條件和生活水平,與一般公民不可同日而語,儘管根據奧朗德要求,他們都已減薪30%。

據女記者熱拉爾迪娜·卡塔拉諾在《快報》載文披露,奧朗德總統本人在嘎納附近的“天堂一角”莫冉鎮擁有一座面積130平米的漂亮別墅“冷杉苑” ,價值80萬歐元。多年來,奧朗德都在那裡慶祝自己的生日,邀請一些有錢有勢的闊綽密友飲酒作樂。卡塔拉諾女士結論:“一個在莫冉富裕之地度夏的人,儘管也去光顧'家樂福'同百姓保持接觸,他是不會同有錢人鬧翻的。”

【歐洲時報網】本週四(19日),商業周刊《挑戰》公佈了法國年度500名富豪排名名單,而時尚品牌界許多巨頭都登上了榜單。

據觀潮網報導,《挑戰》19日公佈了法國年度500名富豪排名名單,而時尚界許多巨頭都登上了榜單。LVMH集團總裁兼CEO Bernard Arnault排名榜單首位,資產值預計達259.9億美金,而掌控零售集團Auchan的Gerard Mulliez排名第二,資產值達220.6億美金。

掌控Hermes集團的Dumas, Puech, Guerrand家族排名上升一位,排名第三,資產值達213.3億美金,L'Oreal繼承人Liliane Bettencourt排名下降一位位列第四,資產值達187.5億美金。PPR集團總裁Francois Pinault排名第五,資產值為77.2億美金。Chanel品牌持有人Alain Wertheimer排名第八,資產值為68.6億美金。

其他登上榜單的時尚公司還包括Longchamp品牌持有人Cassegrain家族,Zadig&Voltaire品牌創立者Thierry Gillier排名104 位。

資料:《挑戰》和“法國富豪500強”

北京《環球時報》報導,每年7月,法國知名的經濟雜誌《挑戰》都要推出“法國富豪500強”的特刊,被稱作法國的“福布斯排行榜”。

500強排行榜出台時轟轟烈烈,但統計調查工作卻充滿了艱辛和阻力,前後需要經過4個月的運作。就第一步工作,即蒐集相關數據來講,便會遇到不同的情況。法國的富豪商賈們近年來紛紛將個人資產入市,他們的股份持有情況成為最簡捷的信息渠道,《挑戰》雜誌的調查人員只需將近年來的年報和資產報導通讀一遍,便能大有收穫。

然而,事情並非如此簡單。許多人出於稅收和個人隱私等因素的考慮,往往以匿名的方式將個人資產化整為零,並挂靠在不同的上市公司上。這就需要調查人員順藤摸瓜,對每筆匿名的股份尋根溯源,找出其真實的所有者。這項工作由《挑戰》雜誌的長期合作者、專門從事金融數據信息處理的比爾公司來完成。

對於那些既“隱姓埋名”又沒有年報等資料可查的個人資產,《挑戰》雜誌則委託另一位合作者、專營經濟數據庫的“編輯概念”公司來負責調查。該公司的“絕招”是在所有媒體的公開資料和網站上,對被調查人的信息進行大海撈針式的搜索,並不惜對他們的合夥人和親屬展開調查。據稱,“編輯概念”公司目前已建有一個龐大的數據庫,哪怕是在常規媒體難得一見的公司,都能在他們的資料庫裡找到成百上千條相關信息。

從4月開始,《挑戰》雜誌及其合作者將向接受調查的1200名富豪寄去一份調查表,除了向他們通報有關調查過程外,還會請每個被調查者回答下列問題:“我們的調查結果是否同您的實際資產相符合?如果有出入,是高估了還是低估了?您的實際資產總額有多少?”被調查者可以通過掛號信、電話或委託律師等途徑反饋信息。

對於《挑戰》雜誌的這一調查,並不是每個富豪都會領情,所以《挑戰》每年收到的回執一般只有幾百份。給予支持的人會在細節上補充一些個人信息,比如有人說手上擁有5個波爾多酒的酒窖,而不只是1個,等等。當然,也有人對這樣的調查方式不以為然,甚至極為不滿。比如,比較客氣的回答有:“請允許我坦率地說,對於這種個人資產預測方式以及相關數據的公開發表,本人和我的家庭從來就不敢苟同,今後也不會給予支持。”帶有諷刺口氣的答復有:“我的財產同你們的估計相差不遠,但我的負債卻沒有包括在裡面。”還曾有人認為,這種調查方式是對個人私生活的侵犯,並威脅要向調查者索賠10萬歐元。

當一切調查核實工作結束後,《挑戰》雜誌的全體記者和編輯隊伍將傾巢出動,進入出版印刷的“衝刺階段”。

首先,為了獲得各位富豪的最新照片,攝影記者們將奔赴各方,為他們拍照。由於這些身家百萬、千萬的成功人士個個都是大忙人,要跟他們定一個約會並非易事,往往一等就是幾週,甚至更長。除了拍攝人物照外,攝影師還要拍些外景,比如一些重要人物的私人住宅或辦公場所。為了給貝當古的鄉間別墅拍照,《挑戰》雜誌的工作人員甚至曾不惜重金租用了一架直升機。

當攝影記者們在外奔波時,坐在編輯部裡的編輯人員也沒閒著。文字記者和編輯人員要為每位上榜人員配上一篇文章,排名靠前的50人更得大書特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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