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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列文章 我覺得很有趣 非常英美人看法國人的觀點 看看囉

作者:英國《金融時報》專欄作家 西蒙•庫柏

任何一個在巴黎呆過的人離開時都會感到奇怪:巴黎人為何如此憂鬱?這個每小時笑容最少的首都城市,在此次法國大選期間變得更為憂鬱。我在巴黎生活過10年,我是一個政治迷,但我對此次競選的最深刻印象是:憂鬱的巴黎人在雨中拖著沉重的步伐,走過被撕破的選舉海報。

政界人士都會談到法國人天生的悲觀主義。他們會像走過場一樣承諾,將“保護”法國人的利益不受外國資本家或移民的損害,至於尼古拉•薩科齊(Nicolas Sarkozy)則兩方面都提到了。擊敗薩科齊當選法國總統的社會黨人弗朗索瓦•奧朗德(François Hollande)說道:“在保護特權人群和法國兒童之間,我已做出選擇。”那麽法國人為何如此擔驚受怕、憂心忡忡呢?

乍一看,情況並不糟。在這個全球游客最多的國家,人們的工作生活達到良好的平衡,有著很高的每小時生產率、美食、大量外國投資以及準點的火車。法國人的平均壽命為81歲。哦,法國擁有亞當•戈普尼克(Adam Gopnik)稱之為“有史以來最美麗的平民文明”。誠然,法國政府債務占該國國內生產總值(GDP)的86%,但也僅比德國略高一點。

然而,論悲觀程度,法國卻處於全球之最。在蓋洛普國際(Gallup International)對51個國家展開的2012年預期調查中,法國人最為悲觀。一位調查者驚奇的說道:“在34年的調查中,我們從未遇到過如此低的分數。”阿富汗人和伊拉克人則樂觀的多。經濟學家克勞迪亞•塞尼克(Claudia Senik)將其稱為“法國的不幸福之謎”——為什麽法國人的幸福程度要低於他們的收入所預示的結果。塞尼克寫道,在其它因素相同的情況下,就連生活在海外的法國人也“比歐洲普通移民還不幸福”。000028982_piclink_0_0  

我可以想到兩種主要解釋,一種是微觀的,另一種是宏觀的。微觀解釋與學校有關。在法國,童年早期通常是快樂的,但接著,法國學校似乎會讓人對生活感到悲慘。我第一次註意到這點是在我和妻子參加一次家長會時。這是整整一年裡我們唯一受邀參加的一次家長會,因此,我們盼望著聽到我們女兒的進步。老師告訴我們:“一切還不錯。”這時,她似乎認為談話結束了。沒有別的了嗎?她想了想。她回答:“沒有大問題。”實際上,她補充說,我們的女兒有一項任務做的有些吃力,但其他孩子也是如此。

這名教師認為,自己的工作只是指出學生們的缺點。這大體上正是法國教育的本質——彼得•岡貝爾(Peter Gumbel)在驚世駭俗的《他們不是在扼殺學生嗎?》(On achève bien les écoliers)一書中如此說道。岡貝爾解釋說,法國的老師幾乎從來不會表揚學生,反而經常說他們沒用。他寫道:“在我認識的人中,每一個曾在法國上過中小學的人都帶著創傷。”學者揚•阿爾甘(Yann Algan)、皮埃爾•卡於克(Pierre Cahuc)和安德烈•西爾伯貝格(André Zylberberg)也認為,法國學校“已變成一個令人焦慮的場所”。這似乎會導致法國人長期從負面角度看問題,或許因此形成了典型的“法國模式”:像老師教訓笨學生一樣老實不客氣地跟你說話的法國官員、商店營業員或鄰居。

法國學校給學生打的分數通常很低,但學生的分數好不好,要看他們在班裡的相對成績。簡而言之,同班同學互相成為了競爭對手。這或許是法國人相互之間缺乏信任感的原因之一。《世界價值觀調查》(World Values Survey)中有一個問題:“你認為大多數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嗎?”超過60%的北歐人回答:“是。”只有21%的法國人作出肯定的回答。大多數法國人不僅不相信外國人、政客和有錢人,他們幾乎不相信任何人。

從宏觀層面來看,你可以看出法國人為何憂鬱。自1940年以來,法國在全球的地位就在不斷下降。如歷史學家埃里克•霍布斯鮑姆(Eric Hobsbawn)所說:“在兩代人的時間里從全球霸主之一淪為地區大國,這是種令人難以接受的命運。”法國人最引以為豪的東西,幾乎全都屬於過去,或屬於鄉村——這兩樣東西幾乎沒有區別。當然,英國的地位也相對下降了,但至少全球化正以英語為載體,於是全球化也就變得不那麽可怕了。而每當法國人想參與全球辯論時,他們說自己母語時的那種流利就一掃而光,只能磕磕巴巴地說著全球語。

法國人在努力。在紐約上層家庭開始培養孩子學中文的當今時代,巴黎的上層家庭也開始培養孩子學英語。奧朗德的核心競選宣言“我不危險”是用英語在倫敦發表的,對那些已經在擔心全球化的法國人而言,這是個不祥的信號。

薩科齊專門販賣恐懼,因此他理解法國人的焦慮。薩科齊說,投票給極右翼國民戰線(National Front)的選民傳達了一個信息:“我們不願意改變生活方式。”誠然,國民戰線建立在恐懼一切的基礎上,但大多數法國選民似乎都有類似的感受。法國人之所以害怕改變,恰恰是因為他們的生活方式已經是地球上最好的。改變意味著要失去一些東西。再加上受過法國式教育,法國人必然感到焦慮。

譯者/何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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